(创于2010年9月21号,目的:为了大学的文学创作考试,配合“梦与醒”的主题,创作的500个字至1500个字的微型小说。)
庄在弥留时,有许许多多零碎的画面似跑马灯在流转、在纷飞。那童年的化境犹如活跳跳的鱼虾般历历在目:
儿时为了抓一只蝴蝶而摔下山坡,撞伤头部,从此绝的好像遗漏了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看见已逝去的老奶奶的千叮万嘱——梦如果说出来,就会破了……
庄就踩在偌大的草坪上,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唤着他的名字。庄往声音散开来的方向寻访,竟是身着长白纱的女生跪坐在远处的树下,指尖还驻着一只蝶。
“是的,是周,她是周……”
庄一直想不起到底何时、何年、何月认识这个女孩,但是他有很强烈的熟悉感,她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做周。是的,就叫做周,其他的便一无所知,但似曾相似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回过神来,周已经不在树下,只留下那一只曾经驻在她指上的蝶……
“是伊莎贝拉,那蝶是伊莎贝拉!庄,还等什么,快许愿啊,那是全欧洲最美丽的蝶,能实现愿望的蝶……它的寿命只有三天……不,他不是已经绝种了吗?”愿望没有脱口而出,它就已经华丽的坠地、兀自的死去。尸身落在草坪上,竟燎起了一簇火焰……
轰隆的一声雷,庄被惊醒。窗外乌云密布,要赶紧收衣服了。
“为什么上帝只花了7天创造万物?如果是15天的话,那么伊莎贝拉斑斓的羽翼,就不会配上那么壮烈的生命期限……”
庄开始魂不守舍,他始终耿耿于怀。为什么一个叫得出名字的女生,那么熟悉,又那么似曾相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更巨细靡遗的细节。收衣服的时候也在想、吃饭的时候也在想、就连上厕所和冲凉都没有办法专心。雨后的斜阳慷慨如圣诞老人。走在雨后公园的草坪上,庄一直觉得周就在周围看着他,那一种紧紧包围的存在感,非常的强烈。也许在树上、也许在池塘边、也许在山坡上、也许在石椅身后、也许在河里……
于是,庄就坐在公园的小山坡上,以一种俯瞰的眼光,细细的打量来公园的所有女生。看着看着,身体平躺在山坡 的草坪上,竟不自觉的阖上了双眼。
庄张开眼睛,已是夜幕低垂时,公园所有人都散去了。一只轻驻在庄鼻翼上的蝶翩翩的飞了起来。
“那不是伊莎贝拉吗?怎会是它?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停在我的鼻尖上?”
庄欲伸手去抓,但蝶已旋的高高的,就旋在庄的头顶上,几圈过后,就往日落的西处缓缓飞去。庄也尾随着蝶而去,为的就是要许愿,因为庄有未了的心愿……
庄的体力开始没有办法负荷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这样一走竟走了三四个小时的路。他的呼吸非常的急促,喘着气,手倚在其中一棵树身,似乎已经不想再走下去了。此时,有一双手从庄的身后轻拍他的肩,回头看竟是周。
"为什么不走?"
“我……累了……走不动……”庄呼吸急促的答道。
“周……我们……是不是……认识……”
“是的,我们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更确切的说是上个世纪,就已经认识了。”
“什……么时…
…候……”庄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1919年2月29号!”
“不……可能……那一……年……没有……2……9……号……”
周把脸撇过一边,冷冷的说:“我只不过是无数个过去的你、或者她铸造的一个象,你何苦要戳破它……”
此刻,公园里的所有树叶开始窜动,翩翩然的化成无数个伊莎贝拉,连同周一起往天的另一端飞去……
(庄被发现卧尸在公园山坡下的沟渠。据推断,死亡时间:约莫三天,午夜十二点至凌晨两点;死亡原因:梦中猝死。布满蛆的拳头紧握的那蝴蝶尸体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