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5号 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就在电话的那一头,那个已经不爱我的人,就这样挂了电话。我们感情的结束只不过是上下几秒钟的事情。不,连一分钟的上限都不到,就被另一头挂了的电话终止。
电话里的“嘟……嘟……嘟……嘟”是这场已被宣告了死亡的爱情的最后遗言,是苟延残喘的喘息呻吟。
“嘟……嘟……嘟……嘟……”
我的左手沉重的再也无法放下紧握着的电话听筒。直到里头那苟延残喘的呻吟升华成了话筒盖不稳而发出的警铃将我的梦幻戳醒。我将话筒放下,完好的盖回去话机的机身,就好像国葬上为那些为国捐躯的士兵盖上国旗那样。
我在整理我的思绪,也在整理我的回忆。那些不愉快的、僵死的,始终是要被下葬的。我翻箱倒柜,只是挖出了一瓶你送给我的香水。在一起都快一年了,却悲哀得仅仅就只有一瓶香水能用来悼念我们已死的过去。
香水就摆在桌上。就只有那一瓶不知名的香水——原来,我爱你,比你爱我还要多。
原来,谎言跟誓言只有一线之隔,一个是听的人认真了,一个是说的人认真了——原来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这段爱情不只是需要一个坟墓,还需要一个墓碑。碑文上不是写墓志铭,而是写上爱情的生卒年,以及这场生命中,到底谁认真了——以此为这一生的警惕。
既然都可以不爱了,也已经不爱了。我又何须为你掉眼泪、何须为你废寝忘食、黯然神伤。
我应该要报复吗?我可以报复吗?我的报复能够成功吗? 不是说过“能够伤害到我的,都是我爱的”吗?如果,报复他不成功,那我岂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自己、折磨我自己吗?
那就不报复了。
但是,今天被糟蹋的心情,那碎了一地的心情,始终是要让它过去的,不是吗?我必须发泄,必须找个管道把它宣泄出去。
我望了望桌子上的那仅仅一瓶的不知名香水。我决定,我就拿它来宣泄。我要滥用你送的礼物,我要糟蹋你的心意。
于是乎,我掀开了瓶盖,食指紧按着喷头,往房间的每个角落喷——往厕所里的每个角落喷——往马桶的边缘仔细的喷——直到整瓶香水的生命被我消耗殆尽。
望着那被迅速清空的香水瓶子,我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感——一种报复后的爽快。
可是,为什么,当我回过神来时,却发现,整间房间的角落都充斥着那既亲密又疏离的熟悉气味——就好像当初,我们紧紧的相拥在一起时的那股温热的气味——你身上的气味。